春雨贵如油!今年这一场春雨送来的不只春风十里,还有雪满苍山。傍晚初晴,我想去拍雪。地点是望江亭,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漾濞县城。我发了条约人,却怕天色太晚,赶不上夕阳的脚步,未看回复就出门了。
穿过古街,与我同行的是亘古的岁月和那叩击着茶马古道的马蹄声。云龙桥上空无一人,我举起相机收进了几张桥头铁索,还有岸边那棵载有故事的大青树,转过文殊院,遁进了飞凤山。
自创建园林城市以来,古老的望江亭和亭子周边的基础设施也进行过修缮,从云龙桥到望江亭,再到转播台的几条小路也都铺成了石径。悠长的石径在清幽的山林中干净整洁。文殊院背后,是老君殿。殿前,人民英雄纪念碑屹立。殿后,道路分岔为两条。向左直行比较平坦,可以直接到望江亭,向上可直达转播台。沿着去转播台的路往上遇到岔道往左走,可以到转播台和望江亭之间的观景台。顺着飞凤山的山梁,从望江亭到观景台再到转播台也有石径相连。
我的目标是转播台,那个经常一抬头就能与之对视的飞凤山头。但是路途稍远,况且记得那还有几只大黄狗,担心被围攻。我选择了经过观景台去转播台的折中之路,路上空无一人。我怕我的脚步太慢,来不及拍下雪影。尽管是上坡台阶,还是三步并做两步一路小跑上去。寂静的松林里,除了风声就只听见我呼呼喘气的声音,汗滴迅速从后脑勺冒了出来。飞凤山临江一面的林中多墓,我怕满山的幽灵抱怨我打扰他们清修,尽量放轻脚步,也加快着速度。
观景台甚好,可以看到延伸的整个县城,还有那一围覆雪的苍山。鹅卵石镶成的八卦圆台周围搭着石条凳子。你可以坐在石凳上一边歇息,一边欣赏四周不一样的风景。这次有几棵松树抢镜,我想下次再给它们拍特写。转播台就在身后,我还是继续走了上去。边走边尽量寻找喜欢的镜头。
于是,棠梨花进来了,
小松花进来了,
还有透过松影的雪山。轻柔的山风送来了松脂的清香,青草和泥土的芬芳中偶尔夹杂着鸡爪花的香味儿。可惜这些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我还无法收集也无法用镜头记录。
当转播台的房屋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跨上路坎。因为顾忌狗狗的突然出现,于是我怯怯地走近转播台,怯怯地拍着,就像个偷猎的人。狗果真还有两只,你说它们是鼻子更灵,还是耳朵更尖呢?怎么我才拍了两张它们就叫唤了起来。我在兜里揣了块石头,给自己一丝安全感。
屋内,有电视机的声响。谢天谢地!有人,就不怕有狗,起码我这身装束看起来应该不像坏人。转播台的工作人员出来了,上下打量并盘问了我一番。又在我的征询下允许我到屋顶拍雪。于是,我在山顶的屋顶上,拍到了余晖中的小城以及雪山上的云霞。我想在屋顶置一把竹椅,遥观夕阳把余晖渐渐推向山顶,消失在云端。看那皑皑白雪一滴一滴化成水,融出满山新绿,引来成千上万的杜鹃花在缥缈的云雾中一拨一拨地绽放。穿城而过的雪山河水,吸纳了车水马龙的喧闹,激荡成如纱的帘幕奏出令人舒畅的乐章。幢幢小楼自然如斯,每间屋子都有温馨的故事。窗外,桃红柳绿,莺歌燕舞。几位花甲老人在河边的凉亭下拉着二胡,弹着三弦,有一声没一声地打着小快板。三五孩童蹬着自行车逆流而上,留下一串串欢快地笑声。古典的琴声自书屋里传来,一群文艺青年在古旧的书桌前抿着热茶。
我咂了咂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工作人员,向他歉意一笑便下了山。我采纳了他“从右边下山好走”的善意提醒,走了那条更为幽远的小路。经过望江亭,本想好好拍拍水中望江楼的倒影。身后却突然冒出个工人,也是个喜欢雪的人吧?他凑过来问我:“姑娘!你这相机能不能把远处的雪拉过来看看?”我随机给他看了两张说:“这相机害气,拉不过来,我只是随便照照。”来不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便迅速撤离了。
望江亭的楼门开着。旁边有四五个工人正准备收工,其中一个说:“小姑娘!你可以到上边拍几张。”都是一群陌生的面孔,不是本地口音。我到也不必解释“姑娘”这称呼是否适合于我。好奇心又一次驱使我走进了那道门,一口气爬到了顶楼。
从望江亭上看,县城与九几年我们上中学那些年比,经过上半部的拓展,东片区的开发,还有周边村落的扩建,扩大了两倍多。东面,那个通往州城的地方总是令人好奇和充满希望的。一条火车道自东而至,从望江亭下的飞凤山中穿过。西面,漾江之水泛着银光蜿蜒而来,与翠绿的原野交相辉映。身后,层叠的太平山脉承载着滇缅公路百年的沧桑历史。漾江之岸,河滨公园的堤岸正在垒砌着。对照县城远景规划图,我想象着河滨公园落地的模样,目绘着“大漾云高速”趟过的路线。我想伸手,捂着小城温暖而有力的臂弯,走过古老的柏木铺,从南方丝绸之路走向更美的明天。
此时,小城的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若是可以,我想等华灯满上再回去。不过,虽然自认为长得还算安全,但只身夜处空山老林,难免会被一些牛鬼蛇神看走了眼。我急急地抓拍了几张擦黑时的小城光影,迅速撤出了那道门。夜幕渐渐铺开。路上不时有低矮的坟墓过眼,我把目光投向那洁白的山顶,让心底和雪山一样圣洁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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