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暮,花落更情浓

音频录制：桃子、荔枝、苹果

《望江南·三月暮》

宋：吴文英

三月暮，花落更情浓。人去秋千闲挂月，马停杨柳倦嘶风。堤畔画船空。

恹恹醉，长日小帘栊。宿燕夜归银烛外，啼莺声在绿阴中。无处觅残红。

注音：

《wànɡjiānɡnán·sānyuèmù》

sònɡ：wúwényīnɡ

sānyuèmù，

huāluògèngqíngnóng。

rénqùqiūqiānxiánguàyuè，

mǎtíngyángliǔjuànsīfēng。

dīpànhuàchuánkōng。

yānyānzuì，

chángrìxiǎoliánlóng。

sùyànyèguīyínzhúwài，

tíyīngshēngzàilǜyīnzhōng。

wúchùmìcánhó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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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女性家园《望江南·三月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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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恹恹：精神不振貌。

帘栊：门窗的帘子。

“宿燕”句：借用温庭筠《池塘七夕》诗“香烛有花妨宿燕”。

译文：

三月暮春时节，花儿凋落后，情意反而更为浓厚。人离开后，秋千在月光中静静地悬挂着，杨柳树下，马儿疲倦得迎风嘶鸣。停泊在堤边的画船上空无一人。

小帘栊中的人整日昏昏欲睡。归家的燕子因为银烛正亮着，不敢飞回巢中。绿树荫内，流浪的黄莺不停地啼叫。春光流逝了，连那凋萎的花也无处可寻。

赏析：

这是一首伤春怀远的艳情词，在名家的笔下以雅秀的笔意和绵密的章法描摹而出，一点都不显俗套，反而是曲曲传出了恋人的真挚情感和深微心理。

开篇“三月暮，花落更情浓”两句即点明时节，在暮春三月，红花落去，春光将尽，词人对春天的留恋之情愈加浓烈。在这里，词人没有描写对春天草长莺飞、姹紫嫣红的喜爱，而是通过残花飘零来强调自己对春天的不舍。越是生离死别，感情就越是浓烈，词人深谙其中道理，仅仅“花落更情浓”一句就把春逝心悲刻画得入木三分，比那些光用“愁”、“哀”、“怜”等字词雕琢更深刻、更厚重。

“人去秋千闲挂月，马停杨柳倦嘶风。堤畔画船空。”佳人离去，秋千空挂，唯见一轮明月悬在朗朗星空中。系在岸边杨柳旁的马儿，可能因为等候主人的时间太长了，不禁迎着缓缓的春风嘶鸣起来。岸边的画船空寂无人，随着水波上下起伏。这三句描绘出了一幅春夜湖边杨柳图。

“人去”、“马停”的笔墨，隐去了柳阴摇画船的情状，也隐去了仕女秋千的场景，作者只是侧击旁敲，轻灵地烘托出一个类似“空镜头”的画面：闲挂月中的秋千索、驻泊堤旁的画船、拴系于垂杨的马匹，夜已深沉，月已朦胧，全部的环境完全被一种静谧、甜美、而又圣洁的氛围笼罩着。这就是词的上片的不写之写。实际上，而今乐事他年泪，这种对欢情的描写，其实是在为下片的悲感作铺垫。

“恹恹醉，长日小帘栊。”季节由春入夏，长日倦怠，帘龙低垂，无穷的怅惘和不尽的忆念使佳人只能独自守着窗儿在情思昏昏中打发日子。

“宿燕夜归银烛外，流莺声在绿阴中。”房中银烛明亮，宿燕径直飞到檐下休息，绿荫中黄莺的啼鸣婉转动听。这里化用了温庭筠《池塘七夕》诗中“香烛有花妨宿燕”，暗喻佳人盼郎、郎却不归的孤独凄寂。流莺啼啭，更是使人伤春不忍听，加倍烘托出主人公徬徨寂寞的心境。

最后以“无处觅残红”歇拍，落花流水，残红难觅，对应上阕的“花落”。也有聚散匆匆、幽期难定的无奈，最后以佳人的无边怅惘哀愁收束全文。

从整首词来看，词人以写暮春花落开始，以残红难觅结束，首尾呼应，结构完美。另外，上阕写暮春空景，却暗含男女情事。下阕写空闺独守，却又穿插春景。整首词词句虽短，但是暮春景色、男欢女爱两不误，最后，以悲春伤时寓意欢愉易逝，犹有余情未了，回味无穷。